四川在线消息(记者张红霞摄影肖雨杨)这个跨年,四川音乐学院新都校区流行音乐学院里,到处是勤奋练习、苦练奋考的学生。
1月5日,他们将迎来这学期的期末考试。
对于学音乐的孩子来说,他们不是以笔应考,而是用乐器用流畅的旋律来应考。对于大二学生陈又诚和他的同学来说,他们的老师如此优秀,他们更要日夜练习,不要辜负了期望。
陈又诚的专业是萨克斯演奏,他的老师是苑丁,是20年前风靡一时的指南针乐队的萨克斯乐手。
指南针乐队,是与唐朝、黑豹乐队齐名、并行的摇滚乐队,流行乐坛“黄金十年”时活跃于一线。他们怎么和成都和川音挂上了钩?
引子:20年后再现《中国乐队》
房间略浸着冷意,一推而扑面。
周笛挑起地上的白色电吉他。
苑丁一个猫腰拎起萨克斯。郑朝晖在架子鼓旁坐定,习惯地抹下头发。
“把音箱打开吧!”苑丁给周笛说。“吱吱喇喇”一阵,电线接触不良,音箱没响“就这样吧”,周笛看看郑朝晖着急,坐下来。
12月25日下午,四川音乐学院流行音乐学院一间合奏教室里,属于“指南针”的乐声流淌。
主音吉他手周笛即兴弹奏。
萨克斯手苑丁眯起双眼音符从指间飘逸。鼓手郑朝晖一边打鼓一边看他俩的动作。
就象两天前在江苏卫视中国乐队的表演舞台上。指南针乐队6个人齐集亮相。相隔20年再复出,他们带来当年经典摇滚名曲爱着谁。
郑朝晖也是这样边打边看着其他人,他心里记着所有人的节奏。
26年前,他们在成都参与了崔键的现场演唱会,一下被击中,音乐原来是这么玩的!已在西南三省唱成“头名”,他们决定:去北漂!
26年后,指南针依然存在:三人在川音当着老师,三人在北京搞着创作。时常聚却很少再对外演出,年4月,指南针复出,借着江苏卫视的中国乐队节目,重出江湖!
江湖虽远,传说未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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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人师:“上课很严,下课很友好”
12月26日中午1点半到下午6点半,5组学生依次来到教室,周笛表情严肃、带着审视的目光坐了5个小时,为他们的合奏“挑刺”。
“全部把32减半到16,太长了,又没变化!我都快睡着了”,长长的演奏后,周笛点评。
这一段时间,周笛、苑丁、郑朝晖天天守着学生练习,进行随堂考试。
苑丁教萨克斯,郑朝晖教架子鼓,周笛则将两部分学生“收拢”在自己的合奏课堂。
苑丁、郑朝晖都是川音教师子弟,从小在川音大院长大。
周笛是当年川音在重庆唯一招的新生,他的专业是“板胡”,当时所有跟“胡”字有关的乐器如胡琴、京胡、二胡等他都会。不过,他在乐坛闻名的是吉他,他是指南针乐队的主音吉他。
苑丁和郑朝晖都是川音子弟,父母是川音的老师,从小在音乐环绕的环境中长大,也在川音读的大学。“每天早晨,不是有人练嗓就是有人在练乐器”,耳濡目染,他们对川音都有深厚的情结,“对我们来说,回到川音教书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”,郑朝晖说。他于年回到川音任教,是指南针乐队第一位回乡任教的音乐人。
苑丁在两年后也回校任教,他扳起指头算了一下,从年底离川赴京,在外闯荡20年,父母也老了,“我的一位亲人故去时,家里没有子女送行,这种凄凉让我感到自己应该回家了。”
周笛于年回校。当时,他的一位学长在当流行音乐系主任,等了周笛一年,终于在一次酒后离去时发了狠话:“你生是川音的人……”
他们三人的加盟,使得流行音乐的实践情况进入了川音的课堂。“我们可能比较会教,现在正是好时候,也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在音乐上有大的造诣”,郑朝晖说,他们在北方20余年,性格上已经比较北方化,“觉得不对的地方会直接‘喷’,不会绕弯子。”
“我经常给学生说,你们现在的条件和环境比我们当年好太多,起点比我们高,没有理由不去好好学,不超越我们”,苑丁说。
郑朝晖的学生陈强文已经大四了,四年学艺,他对老师们的评价是“纯粹”,“你在现场看他们的演出,能够感觉到一种震撼,一种直击心灵、让你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震撼。”
陈强文能师从郑朝晖,是他自己“厚着脸皮求来的”,他进校后听说本系老师里有郑朝晖,就四处找系领导申请调专业,直至成功。“上课很严,下课很友好,怕学生自尊受伤,还会特意开个玩笑调节下气氛。”在三位老师的课堂上,只要在黑板上写上《爱着谁》的歌名,学生们会自动把曲谱背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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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乐手:在一起是乐队,单飞时独挡一面
出现在《中国乐队》里的指南针乐队有6人,都是四川人。除了周笛、苑丁、郑朝晖,键盘手郭亮也是川音毕业,此次担任了《中国乐队》的节目总监。主唱刘迦帝也是四川人,是乐队的第二任主唱,第一任主唱是罗琦。新加入的贝斯手任罕目前也在成都。
这几乎是年之后指南针乐队的最齐阵容。12月23日,当他们出现在舞台上,台下的欢呼声“差点把房顶掀翻”。
回想当年学音乐的情形,已人到中年的他们讲起时仿佛昨日再现。
郑朝晖考进川音时,学的是军鼓专业,“我自己学弹了10年钢琴,改打鼓后手生了,但听力练出来了。”他记得13岁时的暑假,向大人借了元买了一套架子鼓,那个暑假都没出门,在家里学打鼓。
苑丁的第一只萨克斯也是借元买的,“我经常身上带一把牙签和橡皮筋,有些键要活动,就用牙签和皮筋来固定和缠紧”。周笛的第一把吉他,也是借钱买的。
当时三人学的都是中国乐器,吉他、萨克斯、架子鼓等西洋乐器,学校里还不准学。热爱是最好的老师,他们最后都成了中外乐器皆通的音乐人才。
年,还是川音学生的他们组成了乐队,最初叫“黑马乐队”。年时,崔键在成都的一场演唱会,彻底点燃了他们的摇滚梦,“当时我们已经是西南地区最好的乐队了”。
放弃在成都的安逸生活,他们去了北京,当起了“北漂”,乐队改名为“指南针”。
年,指南针拿出了第一张专辑。
那时的音乐时光,至今令人回味——生活是清苦的,方便面一吃一两个月,从最初睡大通铺到上下铺再到套间;内心却是充实的,每天就是创作,和音乐作伴。那时,他们随时都和崔键、黑豹等音乐人在一起切磋,每周末晚都有一个圈内的聚会讨论音乐,“感觉很幸福”。
在北京的音乐圈里,拥有科班功底的指南针迅速崭露头角,站在中国音乐发展的最前沿,他们接触全球各种音乐潮流。到全国各大城市巡演,为童安格、苏芮等演唱会作乐队伴奏,作品在各项音乐奖项中获奖……“我们完全地赶上了中国音乐发展的‘黄金十年’。”周笛说。
后来,随着互联网音乐对唱片业的冲击,新千年后,出专辑成了亏本生意,单曲时代来临。个个能力超群的指南针乐队成员开始为当时国内的一线歌手写歌、当制作。
“我们就住在一个小区里,但大家分头在忙”,周笛回忆了许多支被人们熟知的歌曲的创作经历。《梦里水乡》是由影星江珊唱红的一支名曲,至今仍是某航空公司的送客曲,“起初是给陈红写的,就是后来唱《常回家看看》的,唱片公司最后拿给了江珊,当时她刚演了《过把瘾》,一曲走红,也成了她的代表作。”
为王菲、那英写《催眠》《我只喜欢你》,为杨坤、孙楠写《JEEP情人》《因为热爱所以骄傲》……郭亮为十余位国内外歌手写歌30余首;
为韩红、田震写《格桑花开》《逍遥游》,为陈琳、陈红写《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》《这一次我是真的留下来》……周笛为诸多歌手创作了近百首独具个人风格的金曲。
郑朝晖、苑丁担纲许多一线歌手的现场演奏、音乐制作,在近几年来的热点音乐节目如《我是歌手》《最美和声》等中参与制作,“一直活跃在音乐一线”。
如今,他们重出江湖,依然豪情满怀,不同的是,台下加油的是他们所带的学生,这让他们感觉欣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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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成都:打造“音乐之都”要有内容
20余年前甘当“北漂”,因为北京有最集中的音乐资源和最前沿的流行资讯,成都深处西南内陆,节奏和信息比北京“慢了好几拍”。
然而这几年,回到家乡教书的他们却很快接收到成都崛起的气息——北京的音乐大腕们三天两头飞到成都参加各种研讨会、座谈会,熟识的音乐制作人隔三岔五来成都谈合作、谈项目……
自去年成都率先在全国发文提出打造“音乐之都”以来,成都空气里的音乐因子愈渐浓厚。作为见证和亲历中国流行音乐30年发展历程的指南针乐队的乐手们,感觉到新时代的音乐春天正在走近。
“音乐之都”该怎么搞,有何建议?
作为音乐人,他们知道目前国内音乐产业基础更好的城市是北京和上海,成都历来出音乐人才,却往往“墙内开花墙外香”。“成都在音乐普及上可做的事情很多,让更多的普通人享受到音乐,也拉近高雅音乐与市民的距离”,郑朝晖说。
这两年来,成都各地都在搞音乐节,名人来来往往、学者进进出出,热闹非凡。
周笛最深切的感受是“要有内容”,这个内容既包括具体的扶持政策,也包括对氛围的营造,例如知识产权的保护,“《梦里水乡》在某航空公司的飞机上响起了几万次,周老师却一分钱的版权也没有收到”,郑朝晖以此来说明当前音乐人面临创作上的“最大症结”。
另外,作为踏入音乐之门30年有余的行家,他们更深感当前“形式大于内容”的现状,“还是要有好的作品出来,要有一批有创作力的音乐人,也要给音乐发展长远一点的规划。”
眼下,他们已经接到一个区抛出的“橄榄枝”,邀请他们在音乐产业方面“一起有所作为”。
“要结合成都的文化基因实实在在地出作品,要搭起台子,让人们有可听的可看的”,周笛认为当前各方都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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