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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肃五个一百网络正能量文字系列展播

来源:板胡 时间:2023/1/19

作者:倪红艳

又看见父亲抱着“戏匣子”听秦腔,是我春节回家探亲的时候。他一遍遍地欣赏早已听了百十遍的各种秦腔唱段。听得如痴如醉的模样,让你不由得也跟着去体会那份愉悦,那份享受。

我也是喜欢秦腔的,只是对秦腔的喜爱是一种潜移默化到骨子里的旋律。要叫我说爱秦腔什么,或者秦腔是什么,我一样也答不上来。甚至让我讲一个完整的本戏我也不一定能讲出来。但这并不影响我对秦腔的喜爱,只要听到秦腔的旋律,情绪不由自主地就会高涨起来,生出无端的愉悦来,甚至还能跟着唱上一两段戏文。

在陇东,生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乡村孩子,可以说是伴随着秦腔长大的。那时候的乡村文化生活,除过偶而看几场电影外,就数一年数次的秦腔演出了。我们叫看唱戏,而唱戏最多的时节当数农历的正月。一个村子唱戏,十里八乡都会有通知提前贴出来。

秦腔开唱后,热闹是无与伦比的。十几个村庄的乡亲们在戏场聚会,戏场上必定是人山人海。来得早的在前面占了好位子,或者坐在凳子上,或者捡几块砖头当凳子;来得晚的,或站在戏场后面踮着脚仰着脑袋从人缝里往台上瞅,或站在高凳上居高临下观看。

孩子们是不专注看戏的,只在戏场跑来跑去看热闹。先是在卖各种吃食的摊位前徘徊,油糕、油饼、粽子、麻花、面皮、豆腐脑……样样看着馋涎欲滴,终究“囊中羞涩”流着口水离开,又跑到卖杂耍的摊子前东瞅西瞧,直到卖杂耍的不乐意了,才恋恋不舍地离开。台上的秦腔唱得正欢,戏声通过扩音器在整个塬上回荡,虽然不能激起孩子们看戏的欲望,但听着戏声一个个却觉得很舒畅,于是继续在戏场荡来荡去。荡得实在无聊了,便跑到戏台子的后面,钻进幕布看后台的演员画脸穿戏服。近距离地看着这些演员梳妆打扮,对他们是充满了羡慕的。有些脾气好的演员,会对着我们微笑,或者伸手摸摸我们的小脑袋。倘若遇到脾气倔的后台管理人员,我们就会被轰出来,作鸟兽散。于是又钻到了前台侧面拉板胡敲锣鼓的乐队后边,瞅瞅拉板胡的,瞧瞧打锣鼓的,看看敲扁鼓的。然而这里更是不可久留之地,不一会儿便会被轰出去。

终究又回到了前台,大人们看戏看得正入迷。该玩闹的地儿都玩过了,孩子们便也站在前台看戏了,可最终如鲁迅《社戏》中写的那样“老旦本来是我所最怕的东西,尤其是怕他坐下了唱。……我忍耐地等着,许多工夫,只见那老旦将手一抬,我以为就要站起来了,不料他却又慢慢地放下在原地方,仍旧唱。”这时候,孩子们的耐心已到了极限,只等有个“丑角”出来,逗几段笑才过瘾。正想着呢,有时候就真会有个丑角跳出来,唱唱跳跳,说些方言中的调皮话儿,滑稽可爱,于是便一个个跟着笑起来,先前的疲惫神情一扫而光。有时候呢,等到戏唱完了,也不见期待的丑角出来,于是便失望至极。

当然,正月还会有一些让孩子们兴奋的“额外节目”,社火便是其中之一,社火是家乡的特色节目,或马社火、或柳木腿、或车社火,都是各个演员扮成不同的古代人物,画着脸,穿着戏服,或骑马、或坐车、或踩着柳木腿绕戏场游行。最能吸引孩子们眼球的当数“高星”——高高在上的明星。这是一种由特殊工具做道具的社火,旧式的手扶拖拉机上,几丈高的做成各种形状的钢管直插云霄,钢管顶部用钢铁做成的一片树叶或一朵莲花上有个固定的钢架,七八岁的小孩扮成各种人物,被绑到钢架上,外面再穿上戏服。社火游行时,戏场的气氛会达到高潮,铿铿锵锵的锣鼓,咿咿呀呀的秦腔混成一片,耳朵听着,眼睛看着,不必分辨什么,只需感受这热闹便是。

长大后,我倒是很少有机会再看秦腔了,因为在外求学,后来到南方工作,秦腔的旋律就只停留在儿时的记忆里了。直到回家看到父亲对秦腔的痴迷,突然一种潜在心底深处的秦腔情韵被唤醒,回到南方后在网上连续找了好几个本戏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。使我始料不及的是,每一本戏,竟然都会让我热泪盈眶!在这些唱腔里,无论是老生的苍凉悲壮,还是小生的清悦脱俗,无论是小旦的乖巧活泼还是老旦的浑厚圆润,都会让我心生感动,仿佛又回到了陇东那个小村子,在戏场上跑来跑去看热闹。

家乡的春节每年仍然继续着,秦腔隔三差五地就会在各个塬上唱起,虽然看戏的人越来越少,但古老的韵味却一点也没改变,总能让你在咿咿呀呀的腔调里,找到温暖的乡音。其实,秦腔已经成为融入每个陇东人血液中的乡愁,无论走多远,我们都能沿着秦腔里的乡音,找到回家的路。

(原刊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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