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村里的自乐班
文/高涛
二十多年前,父亲从教师岗位退休回到村里,母亲也因年纪大辞去保洁员,两人和几个村里的闲赋老人,一来二去衍生出一个小小的秦腔自乐班。
也许是机缘巧合,也许是张家村秦腔文化气氛浓厚,一招呼,竟有近十几位秦腔戏迷,和三、四个能伴奏的班底。短短七、八个月,简易的秦腔自乐班里,各种行当齐全,板胡、二胡、甚至柳琴都有人能弹奏,且技艺日渐娴熟;有的人是年轻时爱好,后来养家糊口抛在一边,现在重新拿出旧家伙什,上手忒快;有的人有音乐细胞,习练时间虽不长,但也能凑合搭班子;更让人吃惊的是,几个演唱者认真哼练,能唱《周仁回府》折子戏;还有个年轻小伙,白天是送水工,晚上来敲锣,还会打板。他右手食、拇指捏住一根筷子粗细的木棍,带节奏的敲击小铜锣,富有腔调还自带节奏感:将小木棍往头上一举,乐手们便挺起腰身端坐,弓弦张开;小木棍一敲,“铿铿、锵锵”地开始演奏。
也许是性格与年龄的原因,我不喜欢慢悠悠的秦腔唱腔,虽然耳濡目染看过几眼戏词,但仍然属音乐盲,对自乐班只能大概理解,所谓自乐,即自己给自己找乐子。
父母亲和老人们却乐此不疲。不仅约定每周一、四晚上去村文化站活动,还凑份子添置了音箱、戏服。后来,他们鸟枪换炮积极申请乡镇与文化部门赞助了一套万余元音响设备,以及一面牛皮大鼓和三十多面铜钹儿。小小自乐班里又自带了锣鼓队、秧歌队、广场舞,活动精彩纷呈,每晚排练时,经常吸引附近二、三十名村民前来观看。
特别在农历春节前后,自乐班白天挨家挨户敲锣打鼓送热闹。主人封不封红包无所谓,就图个过年气氛;晚上,自乐班在村文化站举办秦腔文艺汇演,连年轻人都放下麻将不打了,酒也不喝了,荤段子不讲了,赶来听听戏,跳跳舞,抡起鼓槌,敲几下锣鼓,村里风气好转许多。让人不由感叹,个人喜好的自乐班,变成了大伙儿的爱好事,还有教化的高级功能,自动挤压了“低俗”的空间。看来,快乐传染也感染人。
原以为,这样就蛮好,人年纪大了,有个自娱自乐且健康的晚年生活。不承想,更精彩的还在后面。
随着自乐班水平的逐年提升,村里红白喜事,主人都来邀请前往助阵演出。一般演出时长一个半小时左右。台上穿衣挂服,举手投足,有板有眼,唱到高潮处,台下阵阵的掌声和“好!”“再来一段!”的连连喝彩声。开始仅在张家村各小组出演。主人送包烟,管顿饭,渲染个过事的气氛。慢慢地,自乐班名气大了,方圆十里的村民过事都要提前预约。条件好些的主人家,发个最大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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