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复演常香玉先生豫剧《拷红》的排练中,姜宏轩先生的一句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,他对我说:你如果真想把豫剧伴奏好,你必须先要去搞清楚二胡在这个乐队中的身份,有了自己准确的定位,才能让二胡在豫剧三大件的主奏乐器中起到更好的作用。在豫剧伴奏乐队中,二胡是什么身份?在三大件的应用中二胡是什么角色?板胡、琵琶又是什么角色?又起什么作用呢?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组合方式来配合演奏呢?被姜先生的一连串提问,让我不由沉思起来,因为我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。板胡、二胡、琵琶都是很有特色的民族乐器,很有特色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很有个性,个性很强相容性就差。板胡是高音弓弦乐器。音色明亮,穿透性强,音量大,这些特征是它成为豫剧主弦的原因。琵琶、三弦均属于弹拨乐器,但构造不同且有不同的演奏方法,它们共同的特征是演奏的音乐颗粒性很强,乐队因为它们的出现,便增加了很多色彩,乐队好像活泼了很多,它们的音色圆润,穿透力也很强,灵巧的、有味道的内容大多由它们来表现。二胡二胡是一件富有歌唱性的民族弓弦乐器,音质柔和绵长,融合性很好,独奏、合奏都有很好的表现力。中国的大多数民族乐团、戏曲乐队都设有好多把二胡的位置。根据三大件乐器的这些特征,要让它们在一起能够很好地配合,我把三大件乐器比拟成一个完美的人,它们的组合应该像是一个健康、充满活力、积极向上的人物一样协调有序。如果用拟人的方式比喻,板胡就是人的骨架,骨架不能像肉一样可胖可瘦,它不能花哨,它不能骨质增生。所以,王冠军老师说的主旋律由板胡来完成是很有内容,很有质感的,可惜的是我两个月以后才朦朦胧胧的有了一些理解。唉!反应迟钝不犯法,可有时太木讷,真的让人很无奈呐!培根说过:真正迅速的人,并非事情仅仅做得快,而是做得成功而有效的人。而我虽然当时没有深刻理解其含义,但真正领悟后,反而让我如鱼得水,享受其中。也让我进一步懂得了“快”与“慢”的真正内涵。因为:慢些,我们就会更快。这也让我更洞悉了“三大件”在豫剧中的妙用。琵琶在三大件中,是经络,是血脉,它紧紧地帖骨运行,把骨头一块一块地串联起来使其灵便自如的运行,让灵性遍布全身。琵琶二胡在三大件中,是血和肉的角色,它穿行在骨骼与经络之间,紧紧依偎在骨骼与经络外层,使人胖瘦适度,有丰盈,有骨感,线条分明。在快乐的时候,使其肤色润泽,红光满面。在哀伤的时候,使其肤色暗淡,愁容满面。在喜怒哀乐各种情绪下,肉质肤色都会有不同的质感呈现。“三大件”是豫剧声腔音乐目前最佳的组合配制,无论豫剧板胡演奏者技术水平高低,只要他坐在豫剧板胡现在演奏的位置上,他现在就是这个组织的领导。琵琶、二胡就是板胡的左膀右臂,在这个组织架构中,琵琶、二胡也是领导人的智囊和助手。琵琶、二胡演奏员的音乐素养、文化素质的强弱,直接关系到声腔韵律美誉度“享受”与“难受”的天壤之别。豫剧板胡因此,定位好豫剧“三大件”伴奏乐器的身份职能,才能起到更好的作用。如果把琵琶、二胡这两个左膀右臂比喻成领导的秘书,那么秘书要在领会贯彻“优秀领导人”(板胡)的过程中与其配合默契,就要充分领会“领导者”的意图,并达到心领神会,挥洒自如的境界,仅有其基本的技术支撑显然是不行的,欲达到完成秘书使命的优化标准,还必须具备和培养良好的助手意识、配合意识和互补意识。隐个性于共性,共性中显个性。是豫剧乐队“三大件”伴奏乐器的演奏员,必须要学习,要掌握的基本功夫。所以在音乐上也存在辩证关系,你必须深入领悟才能融会贯通。静而言之,离开个性,共性无以存续;离开共性,个性支离破碎。动而视之,共性因个性而增生丰满、别开新面,个性因共性而合和衍生、壮大发展。只有掌握好分寸,才能在规范的角色位置上张弛有度,刚柔相济,富有弹性地塑造出鲜明的角色形象,其自我实现也就达到了新的境界,也就是在角色形象中展现出崭新的、独特的自我个性。豫剧“三大件”演奏分谱示例有了对这些乐器性能更多的清晰认识之后,对共性与个性有了进一步体验后的明悟。二胡在乐队中,与其它乐器配合的分寸感比原来好了很多。当乐队全奏的时候你只是乐队中的一员,这时你要隐去个性,去展现乐队整体的共性;当其他乐器有特色表现的时候,我让路,不做捣乱分子,很多时候不演奏,让路了,乐队反而有了更大的威力;当需要展示你个性特征的时候,我必须生动地展示自己非我莫属的特色,使二胡有不可替代,不可模仿的魅力。这不是个人的需要,而是艺术的需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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