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有个家,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,在我疲倦的时候,我会想到它。我想有个家,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,在我受惊吓的时候,我才不会害怕。谁不会想要家,可是就有人没有它,脸上流着眼泪,只能自己轻轻擦。我好羡慕他,受伤后可以回家,而我只能孤单的孤单的寻找我的家”??这首由潘美辰作曲作词演唱的《我想有个家》歌曲优美动听,歌词写实直白,曾经在不经意间击中了我的软肋,勾起了我对当年一段人生往事的回忆。
有时候,我们喜欢一首歌,不是因为曲有多好听,而是因为词好像是在写自己。有道是:不怕歌声太好听,就怕歌词太入心。唱歌的人用了心,听歌的人流了泪。爱一首歌,常常是因为某句歌词,在自己生命中那些关于这首歌词相关的故事。
遥想初参加工作那几年,多想在井坪有一个自己的家,正如歌中唱到的:“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”。然而,偌大的井坪城竟然没有自己一席容身之地,可怜!那时,每当从乡下回县城,只能是到处寄宿打游击,尤其是在县城上电视大学那两年,基本上是处于居无定所状态,受尽了委屈和磨难。
老屋门前全家福一九八三年,为了生育孩子临时在南关租住了一间一进门就上坑的小屋,特点是冬冷夏热,空气污浊。当时做梦都在想,什么时候自己也在井坪街上盖上几间房子,哪怕是茅草小屋也心满意足。然而,起房盖屋,自古以来都是人生一件大事,并非轻而易举。尤其是对于刚工作不久家无分文积蓄的我来说,更是天方夜谭。
一九八五年,偶遇林场间伐树木,我以便宜之价买了些椽木,次年春又便宜获得了一些网基,于是乎,一九八六年,在经历了五年的流浪生活后,我在井坪镇东坪盖起了一间用土基做墙,楊椽做顶,占地20多平米的西下房。不管质量如何,但终究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所,不禁喜从中来。当一家三口搬进自家小屋后,那种自由自在,无拘无束的天性得到充分释放,幸福满满。
有道是:屋因人而有生气,人以屋而享独处之乐。人常说:人有十年旺,万事都顺当。是的,时来运转原来是这样的:年借着当时红砖便宜的良机(每块砖4分钱)买下了四万多块红砖。次年又是一个叔叔帮忙,给解决了两间房的预制板,七帮八凑,四间正房共花人民币多元总算盖了起来。要说那两年是身心疲惫呕心沥血一点也不假。欣慰的是当年在我的身上却总感觉有股无穷的力量。也许是天作美,自努力,人帮忙,生活到处是阳光的缘故吧,那几年可谓是万事顺意,心想事成。没有钱,只有赊和借。
老屋门前合影在解决了主要材料后,剩余的碎小材料有些是托人情得来,有些材料是靠汗水换来的。总而言之,四间正房的矗立,对我来说具有里程碑意义。随着鸿运高照,条件好转,年,我索性又续建南下房和大门。历经三年苦和累,一处小院终于基本落成。新房的建成是我人生一次伟大的跨越。东坪平房住了十四年,那处小院的生活至今还让我怀念、留恋。其原因不仅那里流淌过我的心血和汗水;还有在小院里摆弄着各种蔬菜、瓜果与花卉时的感觉;更有那友好和谐相处的街坊邻居。没事相互串门聊天,有事相互帮衬着,你来我往给了我诸多慰籍。不像现在住在楼房里既没邻居也无街坊,即使近在咫尺的对门也很少交往。
如今,每当回首起当年家中不到千元积蓄,敢于起房盖屋的点点滴滴,感慨良多。不由对自己当年那种气魄和精力感到惊讶和钦佩,这种自我欣赏,恐怕在我的一生之中再无可能。当然,对于起房盖屋,妻子是贡献了很大力量的。刚结婚那几年,每逢清明节,她夜以继日地赶着做花圈,并以不菲价格出售,为我起房盖屋添砖加瓦不少。
小院子建成后,我精心规划合理布局,种植了多种瓜果蔬菜。每到盛夏大有满园春色关不住之势,幸好因资金短缺东墙未起,临时用篱笆代替了一面墙体。于是,葫芦蔓借机爬上墙头,更有甚者跳出了墙外,叶绿花黄,果实满墙。每当清晨起来,我嗅着满院的花香,侍弄着蔬菜瓜果。仔细观察植物生长发育状况,给予它们相应的营养补偿。于是,浇水、灭虫、施肥、修剪、搭架、摘果就成了我晨起后的常态。
我看着这些小精灵一天天长大成熟,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。中午坐在树荫下纳凉、看书、听歌、喝茶,猫儿在一旁做梦,狗儿在身后摇尾陪同,看着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,星星点点落在地面,任微风吹过,满院尽是花香,似是身在天堂。偶有枝叶飘落,静静地躺在泥土中,有时不免也有伤感时。晚上,待月上枝头,一家五口坐在院子里吃饭,不用刻意营造氛围,美丽的草木和柔和的月光,自然就是最浪漫的情调。饭后,闲谈家长理短,看满天繁星。兴起,抚琴奏乐,用大板胡拉一段《大秧歌》,心潮澎湃。于我而言,小院就是我的小世界:春有繁花似锦;夏有叶绿花红;秋有瓜熟蒂落;冬有雪花满地。不大的院落,不仅为我带来太多温馨,还装得下一年最美的四季,装得下我最憧憬的未来。
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,亲年修剪自己种的瓜果花草,尤其是那两棵葡萄树,虽然品种不同,但枝叶繁茂果实累累是它们的共性;在雨夜连绵的日子里,隔窗听雨打菜叶声;眼观耳闻房沿处燕子垒窝、养育的过程。能给心灵一种净化,给生活一种禅意芬芳。
老屋门前合影有人说生活就是一首诗,懂得生活的人,总是游刃有余的兼顾诗意与烟火。用一处小院,撒下一片花海,院子盛开的都是欣喜和欢快。就这样,把简单的日子,过成一首诗,其中的诗情画意自是心领神会。几年前,因为城市改造大搞拆迁,我被迫搬到小区楼房居住。楼房虽然装潢精美,但我自感索然无味。人老了,更喜欢清静。多么希望再有一处小院,岁月静好,守住流年。孤独时撩猫逗狗,舞锹弄土,沾花惹草,让时光在一缕清风、一朵花开花落中缓缓流淌。待夜深人静,自然入眠,嗅得满院芬芳,活得滋润舒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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