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曲欣赏
▲《骞马》视频
▲二胡曲《江河水》视频
作品介绍
●年《赛马》
《赛马》是一首描绘内蒙古大草原人民在节日中赛马情景的二胡独奏曲。它以二胡这种简单的民族乐器,使用多种演奏技巧,表现了赛马时那种万马奔腾、蹄声“得得”的壮观场面。听来使人仿佛置身于千军万马在草原上狂奔之中,令人随着跳荡的节奏而心潮起伏,对辽阔神秘的内蒙古草原无限神往。在此曲中,黄海怀将一个整段的乐曲用拨弦技巧奏出,使该曲风格别开生面,独树一帜,成为一首不朽的二胡名曲。
●年《江河水》
黄海怀将东北民歌《江河水》移植改编为二胡独奏曲。该曲悲愤的旋律如泣如诉,催人泪下。有人甚至认为《江河水》可与阿炳的《二泉映月》相媲美。在年拍摄的电影大型音乐舞蹈史诗《东方红》中,以一盲公出卖孙女的悲惨场面,配以二胡独奏曲《江河水》的悲愤旋律,深刻地表现了旧社会中国人民的苦难生活。此曲和《赛马》直到今天,仍然盛传不衰。
年“羊城音乐花会”上,黄海怀受到了国务院副总理陈毅的亲切接见。他常以此为荣,更加竭尽才智,献身音乐事业。年,一代名曲《赛马》、《江河水》被灌制成唱片,由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发行,奠定了黄海怀在我国音乐界的地位。
▲黄海怀像
人物介绍
黄海怀(-),江西萍乡人,当代著名二胡演奏家、作曲家。年--年在萍乡三中(鳌洲中学)读初中,他的二胡作品在发展传统演奏技巧的同时,敢于大胆借鉴西洋音乐的手法,因此既具有本民族的特色,又有一定程度的推陈出新。其代表作品为二胡曲《赛马》,为新中国成立以来最杰出的二胡作品之一。他曾为武汉音乐学院教授,年因病而死。
黄海怀生于萍乡城武官巷张崧岩祠内,幼年丧父,家境贫寒。从5岁开始便喜爱戏剧,尤其痴迷音乐,常常跑到剧场看戏、听音乐、学胡琴。在街上遇见拉二胡的算命先生必尾随其后,为听曲子常迷途而不知返,是当地有名的“痴琴伢子”。年,进入萍乡三中读初中。年,17岁的黄海怀考入萍乡中学,同时兼任萍乡正大街业余剧团副团长和教习。进入高中后,他更是刻苦习琴,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。为不影响别人休息,黄海怀做完功课后总是带着二胡到晒楼上去,每每练到深夜。此时,他的音乐特长得以充分施展,尤其是二胡演奏得到长足进步。年,黄海怀以优异的音乐成绩考入中南音乐专科学校(现武汉音乐学院),师从周华林先生学习二胡演奏,此后着重对蒋凤之、张锐的演奏风格进行了系统的学习和研究,其音乐理论和演奏技巧都已步入成熟境界,为后来的音乐创作和实践奠定了坚实基础。在校期间,黄海怀常应邀去湖北省广播电台为听众演奏二胡。演奏的有名人名曲,也有自己创作的曲子,每次演出都博得听众的热情赞誉。年黄海怀因成绩优异而被留校任教。
五十年代末,苏联小提琴大师奥斯特拉赫访问武汉期间,聆听了黄海怀的二胡独奏。他反复的端详着黄海怀手中的琴,说“太美了,两根弦能奏出如此动听的声音。”并要买下这把二胡,校方只好把黄海怀的琴作为礼物,送给了苏联客人。黄海怀的艺术创造力,更直接表现在他的代表作《赛马》和《江河水》上。《赛马》的创作,可谓妙笔生花。素材是取自一首脍炙人口的蒙族民歌《红旗歌》。其实,黄海怀从没到过内蒙古大草原,也没有参加过赛马,对牧民生活的了解,仅限于书本和银幕上。但他从这首民歌获得创作灵感,曾一度把这首乐曲构思成有难度技巧的大型作品,后来考虑到向大众普及的因素,又把乐曲修改的精悍易奏。他在前后段用了灵活多变的短弓,在中段则以悠悠长弓引出,婉转舒畅的蒙族名歌,既增强了音乐上紧松快慢对比,又刻画了草原牧民的豪迈性格,把赛马的场面表现得酣畅淋漓。特别是拨奏的段落,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。关于《江河水》的创作动机,起始于年他参加在广州举办的首届《羊城花会》,东北的谷新善先生演奏的双管曲《江河水》使他十分着迷。回校后,他根据录音记谱,在琴上反复试奏,多次修改弓指法,最后定稿。《江河水》的内容,来自民间的传说。一对恩爱的新婚夫妇,丈夫被官府抓去当苦役,不幸身亡在外地,妻子闻讯,万分悲伤,来到江边遥祭,痛极念绝而投水殉夫。霎时间江水悲鸣,天地动容……
缅怀大师
▲由市文联编辑出版的《安源文艺》刊登电影文学剧本《黄海怀》及剧照
▲虎形山公园黄海怀音乐广场上由市文联雕塑创作室朱照林、朱强创作的黄海怀雕像
▲由萍乡市投拍的电影《黄海怀》宣传海报
▲市文联梅花奖得主、国家一级演员赵一青参演采茶戏舞台剧《黄海怀》剧照
▲市文联赵一青拍摄采茶戏MTV《黄海怀》选段剧照
▲萍乡市人文公园内黄海怀墓落成揭幕仪式
▲我国二胡大师闵慧芬与萍乡部分二胡爱好者在黄海怀墓前演奏
▲每年清明节,市文联、市音协组织人员进行祭扫活动
点滴追忆
黄海岩(黄海怀胞兄)的讲述:
每当我看到海怀弟遗像时,心中总生出无限歉意。因为正当他处境艰难、精神痛苦之时,作为兄长,我不能给他以宽慰和帮助,也不能站出来为他仗义执言,代鸣不平,致使他在贫病和时弊的摧残下过早地离开人世,回想起来,怎能不感到内疚与怀念!
海怀弟人生短暂,经历也比较简单。他年小学毕业,同年考入萍乡鳌洲中学读初中。年,进萍乡中学读高中。年,他又考入武汉中南音乐专科学校(后改为湖北艺术学院,今为武汉音乐学院),专修二胡。年毕业,留校做了民乐系的二胡老师。接下来几年,他完成了《赛马》与《江河水》的创作或改编。很快,就因病谢世了。
海怀弟的人生经历虽然短暂、简单,不过,他与音乐的结缘,却颇有历史,而且一言难尽。音乐伴随了他的一生,中间还留下了许许多多难忘的回忆和故事。他宛如是为音乐而生的。
海怀弟自幼酷爱音乐。他小时候爱看戏,不过,与众不同的是,他只对戏中的配乐感兴趣。就像逢年过节时看舞狮表演,他为之着迷的,也总是其中的锣鼓队。上了小学,他起初下课后还能按时回家,后来就变了,天天要挨到晚饭过后才回来。爸爸是个生意人,为谋生常常要外出。妈妈拿海怀弟没办法,只好据实相告。爸爸于是问他为什么不早些回家,他回答说是去昭萍戏院看不花钱的尾戏了;问他上演什么剧目,他却答不上来。再三追问,他才交待清楚,原来他确实去了戏院,不过不是看戏,而是跑到后台听锣鼓,看琴师操琴去了。
爸爸有时候生意顺手,在兴头上也会领着全家人一起去看戏。但只要锣鼓一响,海怀弟就会直朝后台奔去,不到散戏,他是不会出来的。同去的罗先生爱说笑话,于是编了几句顺口溜取笑他:“黄家老五有味道,买票看戏不要座,蹲在后台听锣鼓,卷起双腿猫着腰。”海怀弟听后,对罗先生淡淡一笑,就立即回敬:“罗先只知生意好,不解后台乐趣多,后台虽小天地广,柜台哪有舞台高。”此事至今仍是笑料。
据妹妹黄淑云(黄海怀的姐姐)回忆,海怀弟在读小学一年级时,有次正在上课,忽然间外面传来军乐队的喇叭声,他在座位上就再也坐不住了,左扭右扭,最后冲出教室,连课也不上了。
对胡琴,海怀弟更是情有独衷,他似乎一出生就与二胡结下了不解之缘。他小时候,因为痴迷于胡琴,多次生出趣事,所以在本地赢得了一个“痴琴伢子”的外号。
一年夏天,那时他还不足六岁,家里人把他拽回来,打算在门口给他洗澡,刚进屋里去舀水,转身就不见了小家伙的人影。家里人四处寻找,井边河边,街头巷尾,寻了个遍,还是没有影踪。原来,他尾随算命先生,一路痴痴地听人家拉琴去了。那次,幸亏隔壁邻居路过北门,在城门口发现并将他领回,不然,还不知道要寻多久才能找到他呢!
海怀弟学胡琴的入门老师,是家对门理发铺里一位姓余的理发师。余师傅空闲时,爱操琴自娱,拉的都是一些民间小调。海怀弟常常到他店中,听他拉琴。余师傅见他每次都听得特别专心,便觉得是遇上了知音。他问海怀弟是不是也想学琴,海怀弟点头称是,于是余师傅就成为了海怀弟的第一位指导老师。余师傅不通简谱,他教的是旧式工尺谱。海怀弟跟着他学琴,一个月后,竟比他还拉得更为熟练,而且更有韵味。余师傅非常高兴地说:“不错,你挺聪明,以后会有大出息。”他说的果然没错。
海怀弟在小学跟着老师学了简谱,他对音乐的兴趣与日俱浓,爱好也更广泛了。唱歌、吹笛、打锣鼓,样样都学,唯独没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琴子。那时候爸爸做生意,家里不愁吃喝,我也学赶时髦,买回一把京胡,还有几张油印的“习琴入门”,希望自己有朝一日,也能像别人一样拉得一手好琴。无奈天生缺少音乐细胞,学不上路,拉不成调,有时候弄了老半天,连音也调不准。一气之下,迁怒于胡琴,就要把它砸个稀巴烂。海怀弟在一旁看见,忙按住我的手说:“哥,别生气,莫砸了,这把琴不肯听你的话,你就给了我吧。”说来也怪,琴子一到他手上,马上变得服服帖帖,非常听话。从此,他便有了自己的第一把胡琴。
我叔父是个长年病号,膝下无儿无女,总想要将海怀弟过继给他。爸爸原来与叔父兄弟两人合伙做夏布(当时的一种土布)生意,后来产生纠纷,因而分家。爸爸对叔父有意见,所以不管之前有口头约定,仍旧只是反对将海怀弟过继。结果只有祖母出面,使了个天牌打地牌(高辈份压倒低辈份)的招数,硬将海怀弟过继给了叔父。叔父家和我家就住斜对面,海怀弟过继以后,吃住都并没有固定在哪一家,他成为了两家的宠儿,拥有了双份的母爱。那时他还有个绰号叫“六餐乃”(“乃”是萍乡方言,一般指中年以下男子),意思就是说他每天在养父母家(我叔父家)吃完饭,又跑到生父家(也就是我家)去吃,一天吃六餐。
海怀弟去武汉专修二胡以前,练琴基本上都是靠自学。那时候他没有像现在一样印装成一本一本的琴谱,他的养父买了一台留声机,他便主要是跟着里面的琴声练习。海怀弟练琴非常刻苦,他对自己拉出来的琴声品质要求非常高。遇到需要刻意琢磨或者是自己拉着听起来不如意的片断,他总是不惜几十遍上百遍重复练习,一直要到自己满意为止。他乐此不疲,后来还曾对我说过练琴也是“坚持就是胜利”的话。
海怀弟读高中后,仍然坚持在学习之余刻苦习琴。萍乡中学周围有不少浓荫密布的树林,一到午休时间,海怀弟便常悄悄拎着他的二胡,来到林荫下,奏响双弦,如痴如醉。班主任知道后,曾找他谈话,劝他睡好午觉。海怀弟一面向老师道谢,一面却一如既往。他晚上回家,做完功课后,每天都要提着琴到晒楼上去,时时都要练到深夜才下来。为了不惊扰邻居的好梦,他常用铅笔代替琴码,以尽力降低音量。偶尔,他也会坐在门口和大家一起纳凉,只要有人请他拉上一曲,他都非常乐意为人助兴。当时他拉的多是广东音乐和刘天华的作品,拉到妙处,确实叫人着迷。他的琴声时而高亢,时而低沉,时而悠扬,时而圆润……常常引得行人驻足,街坊邻居停止挥扇,为之侧耳,为之颔首。
进高中学五线谱以后,海怀弟还想自学小提琴。他的养父母并不太乐意,大概是因为小提琴比较贵,不好负担。海怀弟想出了办法,他将留声机卖掉,买回了一把小提琴。等到他高中毕业时,琴技就已经相当不错了。
朱照林(黄海怀中学同学)的讲述:
这把小提琴,后来到了我手上。年的一天,黄海怀找到我,说是要“告诉我一件事”。原来,他刚刚考取大学,要去武汉,身上钱不够。他爽朗而调皮地说:“这把小提琴,就卖给你了!”我花三十元买了琴。当时,我父亲在铁路上工作,月薪大概就是四五十。我回家后,不得不左右编排理由,最后才“骗”出钱来。
大学毕业后,我一个学琴的外甥女将这把琴借走。十多年后,我突然意识到它的价值,于是去问。外甥女很抱歉地告诉我,琴子早坏了,散成一堆,绑好后又松开,左丢右放,至今已经踪影全无。我告诉她这把琴的来历后,两人不免一起长叹可惜。
朱照林的讲述:
黄海怀比我高两个年级,初中、高中我们都在同一个学校,又都爱好文艺,彼此熟悉。他这个人浓眉大眼,尤其是眉毛,非常之粗,外貌上看,不太像书生。他个性活跃,喜欢玩,性格甚至还有些调皮。他非常有艺术天分,读初中时,笛子、琴子、锣鼓就样样来得。我记忆非常深刻的是有一次,在鳌洲中学读初中时,学校搞晚会,海怀扮演一位跑江湖的艺人,他手中提锣,一边敲打,一边配合着节奏,又是说,又是唱;他的搭裆——另外一位同学——则用绳子拴住了手,由海怀牵着,在台上不住翻筋斗,演的是猴子角色。
黄海岩的讲述:
海怀弟天性活泼,父亲去世时,他刚六七岁,还不太懂事,我还记得他当时在灵堂上翻起了筋斗。再大一些,他能用一张椅子、一面锣做道具,一个人唱念做打,嘴里还模仿各种乐器的响声,戏充一支乐队。当地打锣鼓的班子如果缺了人,他能随时补进去,不管打的是什么牌子,都懂得其中的道道。我说他是天上一个“耍罗汉”下凡到人间,不同的是,这个“耍罗汉”迷的是音乐,而且最后耍出了一些名堂。
解放以后,萍乡城里首先成立业余剧团的是我家所在的正大街。那时海怀弟还在读初中,他听说剧团缺少拉二胡的人,便自告奋勇加入,并经常参加排练。他做了团里的主弦,也是乐队的教习,常常在晚上教大家识谱,带领大家练琴。他一遍遍地示范,不时纠正成员们不够协调的弓法和指法。有的剧本没有乐曲,他还得设法配上曲子。他自己不久后参加萍乡中学和萍乡剧院的文艺晚会,表演了《良宵》、《二泉映月》等独奏,赢得了掌声,成为本地小有名气的演奏家。
那时我们的业余剧团经费不足,缺幕布,缺乐器,为了添置这些东西,街领导号召大家发扬延安精神,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。萍乡号称江南煤城,于是我们便利用星期天和节假日去搬运煤炭,赚来工钱。海怀弟虽是学生,但和大伙一起参与义务劳动,没有一次例外。
年时,萍乡专业地方剧团自编了两首颇具特色的新曲,对外保密。我们剧团很想把它弄到手。负责剧务的同志多次向他们请求,均遭婉拒。海怀弟知道消息后,当即把任务揽在了自己头上。当天晚上,他以上图书馆看书为名,来到他们排练的地方隔壁,一边佯装看书,一边细听琴声。这样边听边记,不长工夫就把整个曲子记成了简谱。结果,地方剧团视为宝贝的新曲,却由我们业余剧团第一个奉献给了观众。
朱照林的讲述:
后来我们都到了萍乡中学读高中。老萍中的教学思想,是鼓励个性,使学生的兴趣爱好得到充分的发挥、舒展,不让他们读死书。当时的课余生活,非常之丰富,吃过晚饭,就只见走廊上,教室中,校园里,到处一片吹拉弹唱、龙腾虎跃。记得当时班里演一个大戏,从前台到后台,都是不需要到外面去请人帮忙的,因为从导演到配乐、演员……什么角色我们自己都有人才。我自己也拉二胡,吹口琴,画画。班上演过一个大型歌剧,我就做舞台美术。
黄海怀是我们当中的佼佼者,不过,像他这样有成就的,并非一两个。在很多领域,老萍中都是出了不少人才的。就二胡来说,与我们同级的,就出过像现在上海音乐学院的刘树秉教授(《丰收序歌》作曲)等最少三位。大家都受惠于老萍中这样一个学习环境。
黄海岩的讲述:
海怀弟虽然有艺术天分,但理科尤其是数学他就不行了。当时的学校很好,班主任直到临考前,还叮嘱班上其他同学在数学上要拉海怀弟一把。
年,海怀弟去武汉投考,成绩优异,被中南音专和湖北的一所师范大学同时录取。他拿着两份录取通知来征求我的意见,我觉得他是个“耍罗汉”,个性太活跃,不容易树立起所谓的师道尊严,于是建议他不如根据自己的志趣,选择音专。他听了我的意见。
朱照林的讲述:
年,我投考中南美术专科学校,美专与黄海怀所在的中南音专是在同一个地方。考试后,我吃住都在黄海怀那里。他对人很客气,尤其是老家来的人。吃的什么,都一齐端出来;还吩咐让我睡床上,他自己睡地板。
那时听说,年黄海怀投考中南音专的时候,考场发挥并不理想。到当天晚上,他回住处拉起二胡,被白天的监考老师无意中听到,并且“寻声暗问弹者谁”,才得以补录。他后来能取得成就,与当时学校取才时不拘一格、极负责任,也有关系。
美专后来改为广州美术学院,于是我入学就去了广州,师从潘鹤先生学雕塑。从此,我和黄海怀就再也没有见过了。他后来的不少事,都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。
黄光源的讲述:
叔叔(即黄海怀)是个好玩的人。后来他放假从武汉回萍乡,给当地一些爱好者上完课后,就带我去萍水河(流经萍乡城的一条河)里游泳。我父亲(即黄海岩)后来因为家庭出身和不懂世故,做了22年的右派,开除工作,流落到搬运队拉板车18年。一次,他受了伤,出院后,叔叔用板车拉他回家。本来,板车是要将两根拉杠抬起后才能拉动的,我发现叔叔竟然不懂这个常识,他猫着腰拉车,几乎要趴在地上。看到他狼狈的样子,我不禁大笑。
我记得只要叔叔一回家,城里几乎所有的算命瞎子先生们就都会聚拢到他身边来。叔叔小时候向他们学,后来他的琴拉得更好,他们就反过来向他取经了,而叔叔总是来者不拒。他的人缘极好。
黄海岩的讲述:
海怀弟报考音专的介绍书上,他的班主任这样说他:“他自小就爱好音乐,特别是国乐,每当别人演奏后,他就能仿奏。我们都欢迎他演奏曲子,因为他拉出来的曲子比较富有表情。他想学音乐是多年来的志愿……”他自己则在填写“在哪里学的”一栏中,这样写道:“自学为主,有时问音乐老师,有时听听唱片,也向民间艺人学习。”
黄海岩的讲述:
海怀弟留下遗嘱,将自己的肝脏捐献给医学界,供研究之用,并“希望他们尽早研究出征服癌症的方法”,他还说:“至于老母、爱人和我的孩子,我相信组织上一定会妥善安置的……”。逝世后,学院派人专程将他的骨灰送回萍乡。他们到家那一日,正是大年三十。看着这灰色的骨灰盒,我们两家人都放声痛哭,妈妈和婶娘二位老人家,更是几次昏厥,哭得死去活来。看着她们极度伤心的样子,我只好忍着眼泪,强打精神去劝她们节哀。
我怀着沉痛的心情,要给海怀弟的遗像蒙上一块黑纱,可是妈妈执意要把它取下,并且一边哭泣一边诉说:“他才是刚刚三十出头的人呀,他应该活着,他不能这样丢下我们就这样……”话短情长,言悲语切,左邻右舍听了,无不为之泪下。此时,我再也强忍不住,泪水终于夺眶而出。
部分来源:网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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